文、圖|姜姜湖

世上貴價食材無數(shù),鮑參翅肚魚子醬,人參燕窩雞屁股,無不巧妙且美妙,然用其換雞卵可好?

不好,至少我不能容許,且不說舍棄蒸蛋荷包蛋椿煎蛋番茄炒蛋紫菜蛋湯這一系列每日經(jīng)典,單說這輩子吃不到蛋炒飯這一條,就完整不可承受。

蛋炒飯能夠是一碗主食,也能夠是一碗菜,以至能夠是一份零食,看在眼里快樂,嚼在嘴里有味,填在肚里滿足,就像能陪你跟你走過終身的伴侶,質樸而貼心。

若問這世上恣意一個最不擅長烹飪的華人會做什么菜,只會得到一個答案:蛋炒飯!似乎這是一項根本生存技藝,一個人連蛋炒飯都不會的人,就能夠跟廢物劃等號了吧。

蛋炒飯是真香啊,足以令人駐足!街邊一人持鍋翻炒,蛋白與熱鍋霎時接觸產(chǎn)生的焦香混合蛋黃脂肪遇熱分發(fā)的脂香,加上豬油蔥花的鼎力相助,路過的人很難不停下腳步深吸一口:嗯~噴香的!

一碗好蛋炒飯總是香、熱、滾的,香是蛋炒飯的靈魂,蛋香油香蔥香都要有;熱則是前提,它的功用是確保香氣可以四下洋溢;滾是口感的保證,假如做到米飯和蛋落入碗中如金珠銀珠般翻騰跳動,就證明這一口放在嘴中干爽耐嚼,值得舌頭把玩。

炒蛋炒飯的高手總是在食肆里供職,倒不是說這是某種來自專業(yè)場所的絕學,只是由于這種食物太考究熱力,只要食肆中才會有一爐猛火,讓脂肪蛋白質和碳水在極致高溫中組成美妙家庭。

蛋炒飯高手怕是廚界最鐘情于耍帥的人了,他們能夠穿戴齊整一干二凈,也可能不修邊幅戴副袖套,卻絲毫不會耽擱他們單手持蛋敲擊鍋沿,五指輕動打蛋入鍋;攪得蛋花在鍋中旋轉;顛得蛋與飯在空中翻飛,掌控驚濤駭浪于方圓之間;用馬勺精準而輕描淡寫的將鹽粒沿鍋邊敲入鍋中;更有甚者用大勺將最后一勺飯向后瀟灑一拋盛入盤里,鍋中不留半顆米,好一招“回馬槍”!引得圍觀大媽直呼:靚仔。

但是他們通常全程搖頭晃腦,理都不理旁人,廚師的氣質與自豪都被他們揮灑到淋漓了。

媽媽炒的蛋炒飯當然也好得很,小時分父母忙工作,常將隔夜剩飯炒個蛋炒飯煮碗酸菜湯,若是媽媽多給一只蛋,那一碗青青白白和金燦燦冒著熱氣堆成的小山往桌上一放,這頓飯就絕對算不上怠慢。吃一口,香味沖入顱腔繞著視神經(jīng)轉,眼睛都會含糊。

切不可小看這碗簡簡單單的食物哩,它將幾種平價而優(yōu)秀食材的優(yōu)點發(fā)揮到了極致,是人類聰慧的結晶,價廉物美操作簡單,平民百姓到王侯將相無人不愛,可謂奇觀。

馬王堆史料里提到一種叫“卵熇”的食物,說是將蛋與粘米飯“熇”在一同,固然熇是火勢猛烈的意義,聽上去已然無限接近蛋炒飯,但我還是不愿說蛋炒飯的來源在湖南,畢竟?jié)h朝人也不會“炒”,粘米飯更是蛋炒飯終身的宿敵。

還是會有人給蛋炒飯加花,無非想添些滋味和營養(yǎng),它們也是好吃的,只是不肯定能否還能叫做蛋炒飯。

▲揚州炒飯

江浙人創(chuàng)造了揚州炒飯,也叫什錦蛋炒飯,蝦仁火腿干貝海參花菇銀芽豌豆全部參加,哦豁,把隋煬帝帶來的“碎金飯”晉級到了頂格。

湖南人喜歡給蛋炒飯加醬油,叫醬油蛋炒飯,加臘八豆叫臘八豆炒飯。

加臘肉丁叫臘味蛋炒飯,有的還放些剁辣椒,這一趟下來,嘴里多了不少滋味,也給這碗飯平添了許多刺激。

但是蛋先生對此或許是難過以至懊喪的,它的終身其實并不擅長刺激,這些光鮮的同伴的呈現(xiàn),讓它雋永綿長的香氣變得不那么明白,畢竟不斷以來,它才是真正的主角,正所謂:

一勺豬油兩只蛋,

兩根小蔥一掬飯。

沖天烈焰燃鐵鍋,

胡椒與鹽鍋中散。

在蛋炒飯的世界里,雞蛋的朋友并不多,恐怕有且只要這首打油詩中的幾位吧。

早些年有一部叫《蛋炒飯》的電影,黃渤是主演,說一個國宴廚師的傻兒子叫王大衛(wèi),是個單純至極的一個人,人生目的除了炒好一碗蛋炒飯,就是一輩子最愛的那個女人,前半生多次被回絕被騙而初心不改后最終得到幸福的故事,故事用蛋炒飯來暗喻王大為簡單而幸福的人生,貼切得不得了。

或許蛋炒飯本該是這樣,簡單而不單調(diào),平淡卻不平凡吧。

我確實是餓了,翻開冰箱,找一碗剩飯,尋兩只雞蛋,切碎了蔥花,熱了鐵鍋,舀一勺豬油,劃開了蛋液,撒一把胡椒一撮鹽,將米飯炒得蹦跳,旁邊煮著冬瓜湯,舍不得翻開油煙機,讓香氣洋溢一會兒……

飯好湯得,坐在桌前執(zhí)一小勺,嚼著飯喝著湯,此刻,什么都不想要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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